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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美国的北海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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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节 北海拦阻线计划

    在公海上,除了用驱逐舰、单桅帆船、猎潜舰艇和其他船摧毁德国潜艇,难道就没有其他更令人满意的方法了吗?显然,协约国的作战方法给评论家们留下了单调乏味和计划不周的印象。只要看一眼北海地图,就能找到一个摧毁德国潜艇更好的办法。德国潜艇找到了通往大型航运中心的基地,即比利时海岸的奥斯坦德和泽布吕赫、德国海岸的威廉港和库克斯港、波罗的海的基尔港。从这些基地出发前往爱尔兰西部和南部海域是一次漫长艰辛的航行。为了到达爱尔兰西部和南部海域,德国潜艇要么穿过多佛海峡,要么穿过设德兰群岛和挪威之间的北部通道,然后在爱尔兰北海岸航行。当德国潜艇进行漫长的海上航行时,协约国试图干扰德国潜艇的航行,但没有成功。当德国潜艇到达目的地后,协约国便集中精力与德国潜艇作战。

    德国潜艇在试图通过北海[1]拦阻线时,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艘德国潜艇被击沉了,因为当时没有任何目击者,一切都是秘密完成的。1918年秋,北海拦阻线可能是导致德国舰队士气低落的原因之一。

    然而,只要看一眼地图,人们就会相信美国的战术是错误的。当时,大多数新闻读者都非常关注北海地图。英国和美国发行的许多期刊喜欢向读者展示北海的图表,其中包含一条横跨多佛海峡的黑色线条和一条穿过苏格兰到挪威的北部通道的线条。期刊随附的图展体现了协约国应对德国潜艇的有效战术。图表上的黑色线条代表大量水雷和战用水雷网。如果将水雷和战用水雷网布在指定地点,任何试图强行穿过指定地点的德国潜艇都会被炸成碎片。因此,没有一艘德国潜艇能成功穿过北海。与此同时,横跨大西洋的物资供应船可以在英国西海岸和法国登陆。德国潜艇的威胁正在逐渐消失,协约国终将取得胜利。然而,除了报纸和杂志插图艺术家坚持认为北海是协约国取得胜利的捷径,在美国和欧洲,许多海军士兵一直对北海拦阻线争论不休,美国和协约国的政治家们也对此非常着迷。1917年4月,当我到达伦敦时,人们正在热烈谈论将德国潜艇阻挡在潜艇基地的伟大计划。伦敦的所有俱乐部都在谴责英国海军部,说英国海军部很愚蠢,没有采用将德国潜艇阻挡在潜艇基地的计划。消灭一群黄蜂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巢穴中消灭黄蜂,而不是等到黄蜂逃到空旷的地方后逐个追击。这场战争要求协约国不停建造新船以对抗德国潜艇,同时弥补已经失去的船舶损失,但最终可能失败。但协约国需要的不是一场漫长而令人厌倦的战争,而是一场迅速的致命战役,一夜之间打破德国潜艇的威胁。

    围绕英国的潜艇作战区域图

    在1917年的航运条件下,一些海军军官担心无法及时执行迅速击败德国潜艇的计划,更担心计划可能会失败。因此,他们赢得了胆怯和缺乏智谋的名声。1915年,当英国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宣布英国舰队会“将德国人像老鼠一样挖出洞穴”时,他的言论并没有给海军战略家们留下深刻印象,但听起来很受英国人欢迎。当时,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证明,试图迅速击败德国潜艇的想法是荒谬的。大多数报纸批评家认为,从多佛到加来的拦阻线使德国潜艇无法进入英吉利海峡。英国的驱逐舰、飞机和其他巡航舰护送军队运输船和其他船穿过了英吉利海峡,英国公众对此引以为豪。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德国潜艇不能将英吉利海峡当作一条从德国潜艇基地到其在协约国航线的通行路线。战争爆发后的前三年,布在英吉利海峡的水雷和战用水雷网并没有有效阻挡德国潜艇的行动,造成这一事实的原因很复杂。众所周知,多佛海峡附近的潮汐变化莫测,天气极其恶劣。正如一个英国军官当时说的那样:“我们试图封闭多佛海峡的行动是一场血与泪交织在一起的经历。”称“血的经历”是因为布水雷和铺设战用水雷网时很多人失去了生命,称“泪的经历”是因为连续几个星期的艰苦工作被一夜暴雨冲刷得荡然无存。此外,当时英国人的水雷还处在实验阶段。很快,英国人发现自己使用的水雷设计存在缺陷。美国海军也曾使用过同样的设计。但事实证明,战时研发新的水雷非常缓慢和困难,军队对军工厂的需求使英国海军部无法得到足够的水雷。当真实情况公布于众时,人们发现多佛巡航舰队的工作是光荣的。然而,1917年,多佛巡航舰队并没能阻止德国潜艇穿过多佛海峡。多佛海峡的北海拦阻线约二十英里宽。苏格兰和挪威之间的通道约二百五十英里宽。英吉利海峡的水平均深度为几英寻,北海北部地区的水平均深度达到六百英尺。还没有一个国家在如此深的海域布过水雷,甚至从未考虑过。英吉利海峡因强烈的潮汐和暴风雨天气闻名,但北部海域的冬季并不常见暴风雨。在英吉利海峡,如果英国海军没有成功布设一个有效的水雷阵,那么在环境更恶劣的北部海域布设一个更大的水雷阵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一艘商船被德国潜艇击沉

    温斯顿·丘吉尔

    很多人不明白的是,只建立拦阻线为什么不能有效阻止德国潜艇逃离北海。除了建立拦阻线,还需要水面舰艇保护拦阻线,否则德国扫雷舰就会清理出所有水雷,找到通行缺口,从而帮助德国潜艇顺利通过北海。显而易见,在绵延二百五十英里的拦阻线上,要找到一个可以进行大规模扫雷行动的地方并不难。同样明显的是,协约国需要相当数量的巡航舰守卫拦阻线并干扰德国的扫雷行动。此外,在没有护航驱逐舰护航的情况下,协约国不能将布雷舰送入北海。也就是说,在布雷舰布设水雷的时候,协约国必须派一支舰队保护布雷舰。负责反潜行动的人认为,1917年春天和夏天,将反潜舰从其执行任务的海域派出去是不明智的。事实上,协约国需要聚集所有水面舰船实行护航体系。然而,协约国拥有的驱逐舰数量有限。当时,将任何一艘驱逐舰抽调出去执行其他任务都会破坏协约国的事业。拦阻线设在北海的目的是阻止德国人清扫出一条穿过北海的通道。事实表明,想要保护一条建在北海南部的拦阻线是不可能的。1917年4月,英国在黑尔戈兰岛布下了三万多枚水雷,然后以每月三千枚水雷的速度布设了水雷网。然而,水雷网并没有阻止德国潜艇的行动。德国扫雷舰在雷区中扫出了一条通道,几乎和英国人布新雷的速度一样快。协约国无法阻止德国扫雷舰,因为护航舰不能靠德国基地太近,否则会遭到德国潜艇的攻击。此外,为了诱捕英国布雷舰,德国人也在同一片海域布设了水雷。水雷网给双方造成了巨大损失。令德国人烦恼的是,德国潜艇的出港变得越来越困难。有时,几艘德国潜艇需要耗费两三天时间通过黑尔戈兰湾进入外海,并且需要十几艘水面舰艇的协助。毫无疑问,在进入外海的过程中,几艘德国潜艇被摧毁了。然而,德国潜艇在大西洋的活动表明,协约国布设的水雷网并没有成功证明它的威力。据估计,北海拦阻线需要约四十万枚水雷,远远超过当时世界上所有水雷的数量,也远远超过协约国所有军工厂在规定时间内能生产的水雷数量。在这种情况下,时间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计划是否明智,不仅取决于计划本身的可行性,还取决于提出该计划的时间和环境。1917年春,协约国面临的情况是,德国潜艇以每月摧毁近八十万吨的速度摧毁了协约国商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德国的破坏行动持续四个月到五个月,那么协约国将被迫无条件投降。最紧迫的问题是找到提前排除威胁的方法。显而易见,护航体系是协约国海军唯一可行的计划。1917年4月到1917年5月,护航体系取得了效果,协约国也研发了其他反潜战术,以补充护航体系。护航体系是拯救协约国的唯一方法,至少在1917年春天和夏天是这样的。1917年春天和夏天,协约国开始建立北海拦阻线,试图放弃护航体系,但这种做法其实是一种疯狂行为。

    德国对英国封锁示意图

    因此,1917年,北海拦阻线并没有回答“将德国人像老鼠一样从洞里挖出来”的热门话题。协约国不能在深水区布设大量水雷,因为协约国没有足够数量的水雷,即使拥有足够数量的水雷,建立拦阻线的水雷数量也无法及时制造出来,最迟要到1918年年底。目前,情况开始发生变化。协约国试图发明一种新的水雷。旧水雷由一个巨大的钢球组成,钢球里面装满烈性炸药,只要一接触就会爆炸。也就是说,一艘船只要碰触到了水雷,就启动了水雷的引爆装置。因此,在四百英尺到九百英尺深的海域布设水雷非常困难。如果水雷被放置在靠近水面的地方,德国潜艇只需要潜入水雷下面,就可以避免所有危险。如果水雷被放置在水下,那么德国潜艇可以安全地在水雷上方航行。因此,协约国如果使用旧水雷,就必须在不同水深处布设几层水雷,一直埋设到约二百五十英尺水深的地方。这样一来,无论潜艇在什么地方航行,都会撞到水雷。但这一战术需要的水雷数量使其根本无法实现。一个美国人发明了一种新水雷,解决了水雷数量不足的难题。美国人对新水雷的出现感到很自豪。1917年夏,美国马萨诸塞州塞勒姆的电气工程师拉尔夫·C.布朗发明了一种潜艇枪,并将潜艇枪推荐给了当时负责美国海军军械局水雷部的美国海军中校S. P.菲兰维德。虽然潜艇枪没有解决协约国海军目前面临的困难,但海军中校S. P.菲兰维德意识到,潜艇枪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发射装置。在拉尔夫·C.布朗的协助下,美国海军军械局对潜艇枪进行了试验和完善。驻美国的英国水雷部官员对潜艇枪很感兴趣。1917年8月初,美国海军军械局得出结论,称潜艇枪是一项成功的发明。拉尔夫·C.布朗发明的潜艇枪的细节过于复杂,我在这里无法描述,但我可以描述其要点。潜艇枪最大的优点是在布设水雷的过程中不会触碰到水雷,将水雷放置在水下任何地方。水雷有一根细长的铜缆“天线”,可以伸到离水面几英尺的地方。“天线”由一个小的金属浮标支撑。任何一种金属物质,如潜艇的外壳,只要碰到“天线”就会瞬间产生一股电流,然后电流会引爆水雷。潜艇枪的最大优点立刻显现了出来。现在,只需要原定水雷数量的约四分之一,就可以建立北海拦阻线。美国水雷部门估计,布设新水雷网需要约十万枚新水雷。对德国潜艇来说,新水雷网将对其构成巨大威胁。如前所述,使用旧水雷需要约四十万枚水雷。因此,新水雷不仅意味着可以节省制造水雷的资源,还意味着协约国只需要较少数量的布雷舰、船员、军官、基地和补给就可以建立北海拦阻线。在战争中,很少有人考虑到布雷舰、船员、军官、基地和补给等因素,但对战争来说,这些因素是至关重要的。

    我想强调的事实是,建立北海拦阻线时,协约国的目的不是彻底阻止德国潜艇通过北海,因为如果要彻底阻止德国潜艇,就必须准备大量水雷,但这是不可能的。北海拦阻线不可能成为协约国取胜的必要条件。如果德国潜艇试图通过北海拦阻线,同时协约国海军可以摧毁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德国潜艇,那么协约国就可以赢得战争。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潜艇根本无法承受巨大损失,德国潜艇兵也没有能力坚持太久。

    另一种可以实现北海拦阻线计划的情况是,1917年年底,人们意识到德国潜艇已经不再是战争的决定性因素。对协约国来说,德国潜艇虽然依然是一个难题,协约国海军委员会愿意采纳任何可以阻止德国潜艇的建议,但战争爆发后,报纸和期刊对德国军官的评价表明,早在1918年早期,德国军官就意识到自己必须将胜利希望寄托在除潜艇以外的其他东西上。我已经描述过护航体系和协约国潜艇有效阻止了德国潜艇破坏协约国航运一事。1917年4月,协约国船舶损失近九十万吨。1917年11月,船舶损失不到三十万吨。与此同时,在很大程度上,美国造船业的快速发展促进了商船数量的大幅增加。关于德国无限制潜艇战两个重要因素的图解表明,新造船的数量呈曲线迅速上升,被德国潜艇击沉的船数呈曲线迅速下降。通过图解很容易看出,德国潜艇遭到重创后,协约国商船的净数量显示出增长态势。但如上所述,德国潜艇仍然是一个巨大威胁,仍然沉重打击了协约国的航运,因此,协约国应该竭尽全力表明,自己有能力结束德国无限制潜艇战,这一点非常重要。协约国越早证明自己的实力,协约国舰队就越会积极作战,彻底击溃德国潜艇,从而尽快赢得战争。在战争中,一旦人民的生命和国家利益处在危险中,政府就不太可能考虑人员损失。因此,1917年11月2日,美国政府和英国政府正式采用了所谓的“北海拦阻线”计划。拟建的雷区长度与从华盛顿到纽约的距离一样长。协约国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铺设大规模雷区。协约国的联合行动涉及大量细节,外行很难理解这些细节。在关于战争的统计数据中,花费四千万美元也许不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但可以让人明白战争的规模到底有多大。

    第2节 布雷舰

    战争爆发后前两年,大西洋舰队的布雷分遣队由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指挥。布雷分遣队规模很小,由陈旧的“巴尔的摩”号战舰和“圣弗朗西斯科”号战舰组成。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尽职尽责,指挥布雷分遣队为协约国海军的胜利奠定了基础。战争爆发前,美国海军和英国海军都不愿意接受布雷任务,正如埃里克·格迪斯爵士曾经说的那样,布雷任务是一种“捉老鼠”的任务。然而,随着战事的发展,作为一种反潜武器,水雷发挥了巨大作用,开始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重视。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的布雷工作为他负责的美国水雷舰队提供了作战核心。北海布雷分遣队的水雷主要来自美国的十几个造船厂和几百个制造工厂。

    “巴尔的摩”号

    “圣弗朗西斯科”号

    开始建立北海拦阻线时,美国几乎一无所有。因此,美国必须设法获得必要的船并将船改造成布雷舰,同时要招募并训练船员,生产至少十万枚水雷、在美国和苏格兰建立基地、将所有补给运输到三千多英里外的大海上。然而,这条三千多英里长的航线有一部分在德国潜艇区域内。此外,美国必须做好充分准备后才能开始布雷。事实上,对新水雷进行实验前,美国海军已经签订了十万枚水雷的合同。这一事实表明,美国海军部对新水雷非常有信心。在密西西比河地区,五百多家承包商和分包商承担了完成这一巨大订单的工作。钢索厂、钢铁厂、铸造厂、机械厂、电气工厂甚至糖果制造商,都参加了生产水雷的行动,但都遇到了工会、铁路和天气方面的困难。1917年年底1918年年初的几个月里,大量钢质水雷壳和其他重要部件陆续抵达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然后从诺福克港装船运往国外。与此同时,生产水雷的工厂每天能生产约一千枚水雷。在邻近地区,生产水雷的行业并不受欢迎,尤其是哈利法克斯港大爆炸[2]证明该行业使用的原材料的破坏力后。几个月后,生产水雷的机构已经处理了两千五百万磅TNT炸药。炸药在钢壶中熔化,然后达到速煮布丁的密度,接着在自动装置的帮助下灌入水雷壳中。每个水雷壳会装三百磅炸药。随后,水雷通过机械装置被传送到码头。运送水雷的货船共有二十四艘,其中大部分货船来自五大湖,将水雷运送到苏格兰西海岸。从1918年2月开始,每八天会有两三艘货船从诺福克港口出发,船上都配了对抗德国潜艇的装备,并且由海军人员驾驶。运送水雷的货船航行得很慢,很快成为德国潜艇的猎物。一艘货船的确被德国潜艇击沉了,船上有四十一人丧生。这一不幸事件令人感到遗憾,是运送水雷过程中货船遭遇的唯一重大损失。

    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

    哈利法克斯港大爆炸后搁浅的“伊莫金”号

    其他重要港口有聚集了六艘布雷舰的纽波特港、货船登陆点苏格兰西海岸的威廉堡和洛哈尔什教区的凯尔。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的属下对自己的布雷舰感到非常自豪。在许多细节方面,美国布雷舰代表着迄今为止最先进的布雷舰。与此同时,我要对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提供的忠诚服务表示感谢。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是一名才能出众的军官,在建立北海拦阻线过程中,他发挥了重要作用并对国家作出了杰出贡献。最初,布雷舰都是沿海的普通船,其中两艘是“外线”船“邦克山”号和“马萨诸塞州”号。从纽约航行到波士顿的途中,所有布雷舰都放弃了原来的的名字,重新命名。新名字有力证明了布雷舰的美国血统:“卡洛尼克斯”号、“肖马特”号、“昆尼伯格”号、“胡萨托尼克”号、“萨拉纳克”号、“罗诺克”号、“阿鲁斯托克”号和“卡南代瓜”号。布雷舰名字的变化完全合理,因为改造后的布雷舰与以前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布雷舰之前的船舱和大厅内部都被拆除了,只剩下空壳,并且安装了三层用于运载水雷的甲板。所有甲板上都建了小铁轨,以便水雷沿着下层甲板滚到电梯里,然后沿着上层甲板滚到船尾,最后掉进海里。在布雷舰里安装电梯是为了将水雷从较低的甲板迅速运送到发射轨道上。布雷舰的工作进展非常快,工作人员也很快完成了培训。1918年5月,第一艘布雷舰起航驶往苏格兰。美国海军选择了马里湾的因弗内斯和因弗戈登作为布雷舰基地,因为因弗内斯和因弗戈登离布雷海域很近。高地铁路从因弗戈登穿过苏格兰到达洛哈尔什,喀里多尼亚运河从因弗内斯一直延伸到威廉堡。在布雷舰队的航道中,高地铁路和喀利多尼亚运河起到了连接作用。我们如果希望对美国布雷舰的行动有一个完整了解,就必须首先想到美国的数百家工厂。这些工厂夜以继日地生产了水雷的零部件及其附属机制,然后让数百辆货车载着零部件前往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装配厂。随后,另一小队工人搅拌着面糊似的炸药,将炸药加热到沸点,再将混合物倒进球形的钢制水雷壳里制成水雷。其后,其他一些人将部分水雷搬到码头上的货船上,货船通过十天或两个星期航行悄悄驶进苏格兰的威廉堡和凯尔。最后,货车和货船将水雷从苏格兰运往因弗内斯和因弗戈登。在因弗内斯和因弗戈登基地,水雷被放置在巨大的仓库里,必要的时候装载在布雷舰上。因此,一旦整个水雷生产系统建立起来并准备工作,布雷舰队的航道就不会中断,水雷也会源源不断地从美国工厂运到即将建立北海拦阻线的海域。

    “马萨诸塞州”号

    喀里多尼亚运河

    1918年5月下旬,美国军官和士兵们发现自己来到了苏格兰历史上和传说中最著名的城镇。这座城镇的每一英尺土地几乎都与麦克白、苏格兰女王玛丽、奥利弗·克伦威尔和其他觊觎苏格兰王位者联系在一起。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描述自己在苏格兰布雷舰基地的第一个早晨时说:“国歌唤醒了我。我起身向外望去。多么壮美的景色!斜坡是绿油油的,到处盛开着金雀花和黄色的荆豆花。马里湾平滑凉爽的多石海岸一直向东南延伸,远处是白雪覆盖的威维斯峰。在曼洛希湾入口,我们沿着倾斜的海岸看到了黑岛的内陆景色。更远处是被粉刷成白色的奥赫渔村和古老的福特罗斯镇。福特罗斯镇上有一座建于12世纪的大教堂。穿过马里湾可以看到卡洛登别墅。从前,‘小王位觊觎者’查尔斯·爱德华·斯图亚特住在卡洛登别墅里。位于因弗内斯的皇家城堡非常坚固。在早晨的薄雾中,皇家城堡变得柔和起来,俯视着尼斯河的河岸和高地。河水在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马里湾四处一片和平景象。‘卡南代瓜’号和‘索诺马’号布雷舰停泊在马里湾附近,‘卡洛尼克斯’号停泊在较远的地方。但三艘布雷舰上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信号,没有发动机的响声,也没有跳动的水泵。当地人的热情就像马里湾的自然美景一样令人愉快。在苏格兰几英里外的地方,为迎接美国海军的到来,当地的一切看上去喜气洋洋。约有三千名美国海军官兵驻扎在因弗内斯和因弗戈登,他们的任务是给远离剧院和电影院的高原地区的人们提供娱乐设施。如果没有当地人的热诚合作,美国海军可能会变得非常严肃。美国海军驻扎在马里湾期间,当地人的精神在1918年7月4日这天得到了体现。1918年7月4日,为了纪念美国独立日,马里湾的所有商店都关闭了,周围几英里地区的人聚集在一起,加入了美国海军的庆祝活动中。在马里湾的高尔夫球场和网球场上,美国海军军官们度过了一段“美国时光”。几乎每天晚上,苏格兰女孩们都会为美国官兵跳舞。在学习美国舞步方面,她们表现出了很强的适应能力。布雷舰上的官兵和苏格兰女孩都参加了业余戏剧表演,从雷区返回的很多船员对此感到非常高兴。棒球运动第一次被引进英雄威廉·华莱士和诗人罗伯特·彭斯的国家。大批群众聚集在一起见证几艘布雷舰之间的比赛。苏格兰人很快学会了棒球比赛的规则,并且变成了美国海军的‘粉丝’。因弗内斯和因弗戈登的小男孩们像美国的小男孩一样,对棒球比赛表现出了极大热情和天赋。总的来说,美国海军官兵的行为举止很好,给当地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威廉堡

    查尔斯·爱德华·斯图亚特

    “索诺马”号

    位于因弗内斯和因弗戈登的布雷舰基地将永远成为纪念美国海军上校奥林·G.穆芬的纪念碑。奥林·G.穆芬忠诚、充满活力,设计并建立了布雷舰基地。最初,布雷舰基地计划布下一万两千枚水雷。但实际上,海军上校奥林·G.穆芬成功布下了两万多枚水雷。布雷舰上的所有秘密发射装置都是在布雷舰基地完成装配和安装的,并且是由预备役人员完成的。一天,预备役人员组装完成了一千二百多枚水雷,证明了海军上校奥林·G.穆芬计划建立基地的正确性。

    罗伯特·彭斯

    奥林·G.穆芬

    第3节 布雷

    当然,棒球和跳舞并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美国海军长途跋涉来到马里湾,用自己的一份力量建立了北海拦阻线,沉重打击了德国潜艇。尽管此次行动是美国海军和英国海军的联合行动,但美国海军付出的显然更多。北海拦阻线是在于特西拉附近约二百三十海里的地方建一条从奥克尼群岛到挪威海岸之间的水雷拦阻线。在这片约一百五十英里的广阔区域,从奥克尼群岛一直延伸到东经3°的海域属于美国海域,向东延伸五十海里到挪威的海域属于英国海域。因为布雷舰队的军事行动需要由一名高级军官指挥,所以1918年3月,曾在海军军械局工作过的海军少将约瑟夫·斯特劳斯来到马里湾,负责指挥布雷舰队。英国皇家海军的指挥官是海军少将路易·克林顿-贝克。

    约瑟夫·斯特劳斯

    布好的水雷

    在十三次冒险航行中,布雷舰布下了水雷。在某种程度上,美国士兵将这些航行欣然称为“短途旅行”。每次航行中,十艘布雷舰会布下约五千四百枚水雷。实际上,布雷舰的十三次航行几乎都一样。因此,我只描述其中一次航行。几天后,有时经过数星期的准备后,在一个雾气蒙蒙的夜晚,在没有灯光和不使用信号的情况下,布雷舰队起航,迅速穿过马里湾多石的岩壁,悄悄进入海里。布雷舰穿过战用水雷网和其他障碍物到达开阔海域时,会加速行进。布雷舰上的炮手们已经做好准备。突然,从黑色的地平线方向快速驶来很多英国驱逐舰。英国驱逐舰是来保护美国布雷舰的。整个布雷过程非常安静,令人印象深刻。其间,没有一艘英国驱逐舰发出信号或灯光,也没有一艘布雷舰发出轻微的识别信号。所有细节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舰舷两边的水发出的嗖嗖声和螺旋桨缓慢搅动的声音可能是唯一会将布雷舰泄露给隐藏的德国潜艇的声音。黎明时分,布雷舰继续航行几英里。现在,一个更鼓舞人心的景象出现在美国海军面前。一支由战舰、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中队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快速驶过海面,丝毫没有注意到布雷舰。这支舰队向南稳步航行,约一小时后彻底消失在海面上。观察者几乎不可能猜到,由海军上将戴维·贝蒂指挥的斯卡帕湾分遣队与美国布雷舰之间存在关系。然而,斯卡帕湾分遣队的任务是在布雷舰队与德国基尔战斗舰队之间建立一堵由霰弹枪构成的围墙。曾经有一段时间,人们认为北海拦阻线上的布雷舰队将成为诱饵,诱使德国突袭舰队开战。事实上,布雷舰队可能会诱使德国人冒险在公海上开战。无论如何,一支改装过的布雷舰队几乎不可能成为德国突袭舰队的袭击对象。令美国官兵们感到满意的是,当他们忙着执行任务的时候,英国或美国的战舰中队正在遥远的南部海域,准备诱使任何试图干扰布雷行动的德国水面舰艇作战。在布雷舰的航行中,海军上将休·罗德曼指挥的舰队扮演着“屏幕”角色。

    休·罗德曼

    在公海上,十艘布雷舰排成两列驶向北海拦阻线海域。两列布雷舰之间相距五百码。因为布雷舰正处在德国潜艇经常出没的海域,所以有十二艘护航驱逐舰为布雷舰护航。突然,旗舰放慢了速度,伸出防水雷器。防水雷器是水下的舷外支架,主要作用是保护布雷舰触碰到水雷,因为德国人也会在北海海域布雷。此次行动只花了几分钟时间,然后布雷舰队继续加速航行,穿过北海驶向于特西拉,随后向西转向,朝海上被称为“起点”的黑色斑点前进。“起点”就是北海拦阻线开始的地方。在执行布雷任务的过程中,指挥官不仅在思考现在,还在思考未来。战争结束后,协约国必须拆除所有水雷。因此,明智的做法是尽可能准确地“固定”水雷,方便以后拆雷。当时,美国官兵都待在布雷舰上,检查水雷以确保一切就绪,同时测试布雷机制并在心里演练布雷程序。下午4时左右,旗舰发出了一个重要信号:“一切准备就绪,布雷舰队将在一小时内到达‘起点’,开始布雷。”

    两列布雷舰继续向前航行。当到达距“起点”七英里的地方时,旗舰再次发出信号。所有布雷舰像一群士兵一样,快速向右调转航向。几分钟内,八艘布雷舰呈横队航行,其余两艘布雷舰在八艘布雷舰前面航行。布雷舰队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就像急速奔跑的赛马一样,逐渐接近“起点”。没有一艘布雷舰偏离队形。布雷舰上的船员们盯在旗舰的船尾,期待着红色信号旗的出现。突然,信号旗被拉了下来,表明“第一枚水雷已经下水”。

    如果一直跟踪其中一艘布雷舰,就会发现布雷任务其实非常简单。布雷舰全速前进。每隔几秒钟,海面上会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约五英尺高,慢慢朝布雷舰的舰尾滑行。与此同时,布雷舰会暂停一两秒钟,就像悬浮在空中一样。随后,布雷舰突然纵倾,舰艏迅速没入水里并激起巨大的浪花,黑色物体沉入海底。成功布下水雷后,布雷舰已经航行到很远的地方。几秒钟后,另一个黑色物体继续向舰尾滚动,沉入海里消失不见。两个到三个小时内,布雷舰每隔约十五秒布下一枚水雷。在三小时三十五分钟的航行过程中,每艘布雷舰可以在一条约四十四英里长的航线上,布下约八百六十枚水雷。乏味的布雷过程偶尔会因一场可怕的爆炸变得活跃起来,水雷刚刚消失的地方会涌出一股巨大的喷泉。爆炸意味着在没有任何外部接触的情况下,被船员们称为“鸡蛋”的东西自行爆炸了。爆炸事故是战争的一部分。记录显示,约有4%的水雷会在布雷过程中爆炸。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任何事情会干扰到机械的布雷工作。就这样,水雷被布设到了水下。对观察者来说,整个布雷过程似乎并不是人类做的工作。然而,几个月前,布雷的每个细节已经在美国安排好了。布雷舰出发前往苏格兰前,在纽波特,美国海军已经安排好时刻表。现在,布雷舰按照时刻表将水雷布设到海里。布雷舰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每个人都受过专业训练,都在按照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的指示完成各自的工作。

    球形水雷壳里包含炸药包和点燃机制,水雷壳只是水雷的一部分。在布雷舰上静止不动的时候,水雷壳是一个盒子状的东西,约两平方英尺大,一般称为锚。水雷发射后,锚会沉入海底。锚上有一个精巧的装置,可以使水雷到达水下任何深度的地方。锚依靠底部的四个轮子沿发射甲板上的小铁轨到达舰尾。所有水雷都是沿着小铁轨掉入海中的。一枚水雷掉入海里后,后面的水雷会往前推进,再后面的水雷通过电梯从下层甲板上来填补空缺。在这一过程中,一群汗流浃背的辛勤船员会在规定时间间隔内,将水雷向前移动并越过船尾。航行三四个小时后,布雷舰开始返回基地。布雷舰上的船员已经非常疲惫,有时会在甲板上睡觉。我们对布雷舰船员们表现出来的精神表示高度赞赏。1918年夏,北海拦阻线附近从来没有发生任何不幸事件。所有船员都觉得自己在从事一项前所未有的工作,并且每放置一枚水雷,他们的兴奋感就会随之增加。“给德皇威廉二世致命一击。”美国船员们将可怕的水雷网称为“致命一击”。

    第4节 北海拦阻线取得的成就

    我描述了布雷舰在十三次夏季航行中的一次航行,其他十二次航行的情况大同小异。有时,布雷舰上的船员会看见德国潜艇的潜望镜,但德国潜艇从未发起进攻。大体上说,布雷工作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图表已经清楚表明了布雷舰取得的成就。1918年夏天和秋天,美国海军布下了五万六千五百七十一枚水雷,英国海军布下了一万三千五百四十六枚水雷。布雷行动具有连续性。如果战争持续两年,英国海军和美国海军应该会布下几十万枚水雷。停战协议签署前,海军上将约瑟夫·斯特劳斯指挥的布雷舰队一直稳步进行着布雷工作。布雷舰队的船员们已经非常专业,北海拦阻线的效果也十分显著。因此,在奥特朗托海峡,协约国建另一条拦阻线的计划即将完成。另一条拦阻线将完全关闭亚得里亚海。此外,在苏格兰和爱尔兰之间的狭窄海峡上,美国“巴尔的摩”号布雷舰布设了一个雷区。不久,两艘德国潜艇试图通过这片海域,但被炸成了碎片。此后,德国潜艇避开了这片雷区。

    实际上,在摧毁德国潜艇的过程中,北海拦阻线取得的成就一直不为人知。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在北海拦阻线附近,四艘德国潜艇被摧毁,也可能是六艘或八艘。然而,被水雷摧毁的德国潜艇只是德国损失的一小部分。大多数情况下,德国人并没有找到可以证明德国潜艇被击沉的证据。协约国的驱逐舰、猎潜舰和其他巡航舰一般能获得一些德国潜艇的受创证据,也经常能看到德国潜艇,或是德国潜艇在水面上造成的干扰。这些舰船可以追击德国潜艇并发起攻击,由此产生的油斑、潜艇残骸和德军战俘,或者找到的德国潜艇残骸与沉在海底的德国潜艇,常常伴有一个悲惨的毁灭性故事。但德国人认为,北海拦阻线最令人不安的一面是,北海拦阻线附近的布雷舰可以秘密进行布雷工作而不被人发现。一艘德国潜艇离开了潜艇基地,试图穿过北海拦阻线,但不幸撞到了一枚水雷或水雷的天线,然后就像纸一样被炸毁了。德国潜艇上的潜艇兵沉到水底,但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这是一个“没有痕迹的沉船”例子,完全符合战争规则。德国的记录显示,有四十艘到五十艘德国潜艇被击沉,但记录中没有详细信息。因此,没有人知道这些德国潜艇是如何被击沉的,或许永远也没有人知道。被击沉的德国潜艇离开德国港口后,再也没有人听说过它们。有人进行了完全合理的假设,认为大多数德国潜艇是被水雷击沉的,也有一些是被北海拦阻线附近的水雷击沉的,甚至有人认为很多德国潜艇只是受到了创伤,并没有沉没。一艘德国潜艇在斯卡帕湾投降后,潜艇上的一名德国上校说自己只听说三艘德国潜艇受到重创后被迫返回德国港口,其中包括他自己的潜艇。

    除了击沉德国潜艇,北海拦阻线的其他成就也极其重要。正是德国无限制潜艇战的失败,德国最终被迫投降。北海拦阻线是德国战败的一个重要因素。事实上,德国潜艇经常顺利穿过北海拦阻线。开始建北海拦阻线时,人们并不期望北海拦阻线能将德国潜艇完全屏蔽在北海外面,但北海拦阻线对破坏德国潜艇兵的意志产生了巨大影响。想要明白这一点,只需要将自己放在德国潜艇兵的位置上。北海拦阻线的宽度从十五英里到三十五英里不等。德国潜艇要想从水面上穿过北海拦阻线需要一到三个小时,从水下穿过需要两到六个小时。事实上,在北海,并不是每平方英尺都布下了水雷。前文提到的自发爆炸的水雷造成了一些缺口,但没有人知道缺口的位置,也没有人知道水雷的确切位置。德国军官和潜艇兵们只知道,随时可能爆炸的水雷会结束他们的生命。即使爆炸只持续几分钟,造成的后果也十分严重。想象一下,如果德国潜艇在雷区航行一到六小时,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德国战俘经常说他们非常害怕水雷。穿越雷区应该是战争中最令人恐惧的经历。布雷舰队第一次布雷后,北海拦阻线立刻发挥了作用。显然,德国官员一直在关注协约国布雷舰队的进展,大致了解布有水雷的海域。当时,一条六十英里宽的通道一直为奥克尼群岛以东的协约国舰队开放着。因此,一直避开挪威海岸的德国潜艇改变了航线,试图通过可以避开雷区的西路通道。然而,从奥克尼群岛到挪威的整片海域都布了水雷后,德国潜艇无法继续绕道航行。现在,德国人不得不冒着撞到水雷的危险,大胆进入布有水雷的海域。德国各地流传着关于北海拦阻线的故事。与北海拦阻线打过交道的德国潜艇兵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同伴,导致德国潜艇舰队士气低落。北海拦阻线或许是导致1918年秋天德国舰队士气低落的原因之一。

    因此,我完全有理由说,虽然护航体系已经使协约国胜利在望,同时协约国海军可以继续派布雷舰前去建立新的拦阻线或维护和加固其他拦阻线,但在打破德国潜艇的威胁方面,北海拦阻线发挥了重要作用。德国人看到的不仅是1918年秋天的北海拦阻线,还有几个月或一年后的拦阻线。美国海军已经开始从美国数百家工厂运送水雷到苏格兰布雷舰基地。生产水雷的工厂正在不断增加水雷产量,并且水雷产量几乎不受政策限制。协约国成立了一个布雷组织,并且可以无限扩大布雷部门。随着时间的流逝,协约国本来可以在北海布设一个非常密集的雷区,使德国潜艇完全没有机会通过北海,但可以肯定的是,位于奥克尼群岛和苏格兰之间的彭特兰湾一直是开放的。因为彭特兰湾的潮汐来势凶猛,所以协约国无法在彭特兰湾布雷。彭特兰湾非常危险,加上协约国的巡航舰,德国潜艇根本无法通过彭特兰湾。

    在建立北海拦阻线的过程中,美国军官表现出的敬业精神和熟练的航海技术不仅完全符合美国海军的传统,还成为指导和激励后人的新标准。英勇的布雷军官们应该得到美国人民的感激。我非常乐意赞扬美国各位指挥官的工作:“圣弗朗西斯科”号旗舰的指挥官海军上校H. V.巴特勒、“阿鲁斯托克”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上校詹姆斯·哈维·图姆、“巴尔的摩”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上校A. W.马歇尔、“卡南代瓜”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中校W. H.雷诺兹、“卡洛尼克斯”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上校T. L.约翰逊、“胡萨托尼克”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上校J. W.格林斯莱德、“昆尼伯格”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中校D.普拉特·曼尼克斯、“罗诺克”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上校C. D.斯特恩斯、“萨拉纳克”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上校辛克莱·加努恩和“肖马特”号布雷舰的指挥官海军上校W. T.克卢维里厄斯。

    “阿鲁斯托克”号

    以“圣弗朗西斯科”号为旗舰的布雷舰队由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指挥。海军上校雷金纳德·R.贝尔纳普奉美国海军部的命令直接指挥布雷舰队,因此,他负责布雷任务的所有准备工作、战术和常规指令、每次航行的特殊指示及按要求进行的错综复杂的航行。事实上,他负责布雷舰队的所有工作,安排布雷舰在指定区域进行布雷。

    注解:

    [1] 此处的北海指奥克尼群岛和挪威之间的海域。

    [2] 哈利法克斯港大爆炸(the Halifax Explosion)指1917年12月6日,发生在加拿大新斯科舍省哈利法克斯的一场海难。满载烈性炸药的法兰西货船与一艘挪威船相撞,引起货船爆炸,摧毁了哈利法克斯里士满地区。